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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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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耳環煙熏妝的假朋克。

只是這難不倒傑西卡。她從小就比我要有算計。

她戴了一條與我相同的項鏈。

那是一條小海豚項鏈,銀色的,與我那時候穿著的一身糟糕的朋克裝扮十分不符合。但是我很喜歡它。我喜歡海豚。

直到站在教室裏進行蠢兮兮的自我介紹(並引起從小到大已經令人習慣了的小騷動)的時候,我才發現傑西卡戴了與我一模一樣的項鏈。

她或許在出門的時候還是將那只小海豚放在那件有領子的襯裙裏面的。而在走進教室之前她拿了出來。

那只小海豚項鏈很顯眼,我漫不經心地餘光看去,便發現了。

那一刻我很難說清楚自己究竟憤怒到了什麽地步了。

而我也不得不佩服傑西卡的聰明。她僅僅用一條頗為私密的小首飾,便向所有人宣布了兩個信息:

一,我們姊妹關系很好:二,我們雖然穿得十萬八千裏,但最私密的一點品味卻是相同的。

該死!氣死我了!

在我滿腦子混亂憤怒的時候,傑西卡仍舊是笑意盈盈,慢條斯理地進行著自我介紹。

不用轉頭看,我便知道傑西卡也在用餘光打量著我,或許還很得意。

我並不懷疑傑西卡是如何得知我最喜愛的項鏈是這條,並選擇在轉學的那天戴在脖子上的;我說過了,我們彼此厭惡,卻也彼此深刻了解。

而鑒於我也同樣了解她,也同樣得知了她這樣做的目的。

同時了解她此刻會有多麽得意。這個會算計的女人!

我相信她便是那個學人說話的小孩子,一旦被纏著的人感到厭煩了,不願意搭理她了,她卻還是要把對方攥在手中——只是為了好玩!

我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了自己的憤怒,冷靜地站在一旁,冷著臉看著她進行著自我介紹。而傑西卡介紹完了,老師便讓我們自己去挑座位了。

她跳過了我的自我介紹。而我不怪這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中年女教師。畢竟所有人都會這樣做的。

傑西卡介紹了我們是雙胞胎姊妹,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順帶提及我的名字。這就夠了。

一對雙胞胎是不需要分別被介紹的,雖然她們看上去很不相同,但她們畢竟也戴著同樣的小海豚項鏈。

那天以後我便知道了,傑西卡永遠不會放過我。

我想那一方面是她為自己所做的假模假樣表演裏的一部分——畢竟她喜歡扮演可以討好所有人的大姐姐,自然不能在出廠介紹裏寫道:我與我的孿生妹妹關系十分不和睦。

她要給人一種錯覺——她愛我、包容我——只是我不領情。我是一個正處在叛逆期,總也表達不好自己天生對家人的愛意,令人頭疼但可愛的妹妹。

上帝!我可沒有什麽天性裏對自己孿生姐姐的愛意。

而我也相信她同樣沒有。她的另一個目的便是折磨我,以此來取樂。

我深信她與總愛模仿別人說話以激怒對方的小孩一樣性格惡劣。

當然,模仿別人說話的小孩性格還好一些,不會像她那樣,總是在惺惺作態。

但我可以應付得來。

上學是件很有樂趣的事情,很快我們將會交到不盡相同的朋友;很快我們便會彼此漠不關心,不在將彼此針對(這件從出生便開始的事情)當做行動的重點。

但是我錯了。

很顯然傑西卡總歸是我美好生活裏的一根刺兒,無論我的生活擴展到多麽大,傑西卡仍總是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剛開學的那段日子裏,我便交到了一個不錯的朋友,我們有相同的追劇品味,看同樣的雜志,對於某些問題有著相似的見解;我們都喜歡用沙拉醬來塗抹吐司,也一致認為最近的流行樂真是爛爆了。

我想我真是幸運極了,竟然那麽快便找到了合得來的小夥伴。而傑西卡,我知道,她總是能讓人人覺得她是夥伴。

當然,我最新的夥伴瑪琳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她向我提到了傑西卡。

“哦,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她。”

我用力吸著自己的那杯果汁,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曾經共享一個子宮,而現在我們是互不相幹的兩個人。”

充分表達了自己並不想提及這個話題以後,瑪琳也就聳了聳肩。我不太確定她是否在向我表示理解,但也無所謂。

畢竟在與人交際的第一步,我永遠都要被提及我的雙胞胎姐姐,有些人好奇得就仿佛他們沒有兄弟姐妹一般(我是說,得了吧,是的,他們沒有孿生兄弟姐妹,但那並沒有什麽不同!)。

我很快便讓瑪琳認識到我與傑西卡並非是同一類人了,我想。我們很快便有了一般女子高中生會有的友誼,結伴搭車去海邊游玩,互相塗抹防曬乳;一起約著去打網球,邊將對方發來的好球擊打回去,邊大聲聊著班裏的八卦。

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遠離家庭,遠離傑西卡。

然而不出兩個禮拜,傑西卡便大駕光臨。

她把我的小夥伴給搶走了。

是的,瑪琳認識到了我與傑西卡是兩類人,而她顯然更喜歡傑西卡一些。我是說,仿佛人人都更喜歡傑西卡一些,只有我與她自己知道,她是有多沒勁,多虛偽,多無聊。

畢竟她的生活已經空虛到了要靠搶自己妹妹的好朋友來炫耀自己的受歡迎程度。

這並不是誹謗,這是我第二次交到興趣相投的好友以後得出的結論。

當我看到安德魯開始跟傑西卡一同打網球而拒絕陪我去看電影的時候,我就知道,傑西卡又成功讓我的一個好朋友喜歡上了她。

開始的時候我很氣憤,並且完全莫名其妙。傑西卡明明有那麽多的人簇擁著她,難道這還不能滿足她相當女王的虛榮心嗎?

但冷靜下來我便漸漸地意識到了,不,這些都不能。傑西卡是在與我比較。

她總是將自己的生命與我聯系在一起,她總認為我們兩個是完全相同的出場品,那麽她自然要證明她要比我好得多,比我受歡迎得多才行。

我不能忍受這個。

但我又能怎麽辦呢?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毫無顧忌地摔地上一只小發卡,再踩上一腳。我的那些朋友們並不僅僅是證實我與傑西卡不同的一只發卡,他們是有血有肉的人類,他們有自己的選擇。他們選擇了更喜歡傑西卡,這是我所不能改變的。

我只能加倍地憎恨傑西卡,憎恨這個虛偽空虛的女人。

於是我總是在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出言諷刺她,即使我漸漸地發現這樣做也只能更襯托了她的從容大度,但仍舊是咽不下這口氣;也只能一回家便沖上樓梯,回到自己屋裏反鎖上門。

我們搬來這邊的時候經濟上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我得以與傑西卡分了屋子,樓梯上面相對的兩件房子,雖然外觀被漆成了一樣的顏色,但裏面卻可以隨著我心意來布置。

我躲在這裏,這裏是唯一沒有傑西卡的地方。

我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小秘密,有上鎖的隱蔽的小櫃子,那裏面放著我喜歡的小玩意兒,還有我的自`慰器和煙。

媽媽不讓在房間裏面抽煙,因為我們的窗子不是太好,總是打不開。

但我藏得很好很隱蔽,她從來不會發現的。她很關心我們,但從不了解我們。我有時候會很悲哀地想,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恐怕是傑西卡,若她悄悄進了我的房間,一定能第一時間便找到我藏東西的地方。

有什麽比這更悲哀呢,最了解你的人是你世界上最討厭、恨不得沒有她的人。

說真的,當轉學那天我看到傑西卡脖子上的吊墜的時候,心一下子便吊了起來;我甚至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偷偷進了我的房間,看到了我桌子上的首飾。

若她根本就不用進我的房間,便知道我最喜歡的項鏈是什麽樣子的,那也並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後來我確實抓到傑西卡進我的房間了,就在她死的那一晚,就在我們發生爭吵的那一晚。

自從瑪琳和安德魯之後,傑西卡仍舊是經常搶走我的朋友。她表現得不動聲色,就像是沒有針對我一樣。

但我知道,她每次都是故意的。

漸漸地,我們的高中生活穩定下來,我也有了一個不錯的小團體,而傑西卡——每個團體她都能融入進去,並成為焦點的,我所在的也不例外。

但我不介意,仍舊是總在講一些諷刺她的話,絲毫不掩飾對同胞姐姐的討厭,每次上下樓梯遇到的時候,甚至常常怨恨地瞪她一眼。

然後便是那次派對。也可以算作是雞尾酒會,有點像是大人一樣,由我們學校裏最受崇拜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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